“论语”第一句与“习”字

于丹讲完《<论语>心得》，《论语》这部书大卖特卖，这当然是好事情。据报载，于丹的《<论语>心得》又卖到了韩国，也大受欢迎，这更是威振国声的好事情。我在给国际文化交流学院的韩国留学生上课时，他们也曾向我发出疑问，为什么孔孟之道在韩国比在中国受重视？我无言以对。

我以为，于丹最大的功劳不在于解说《论语》本身，而是把“孔圣人”放到了我们的对面，让我们“平视”的看待他、看待孔孟儒学。于丹娓娓道来的是——读《论语》该如何规范自己的言行，如何做到“礼”（克己复礼），如何掌握“度”（过犹不及），怎样“仁”（仁者爱人），怎么为“人”（己所不欲，无施于人）等等。

我们不能长文研讨《论语》的全部，就先赏析全书的第一句话，并重点诠释一下“习”这个字。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是《论语》第一章的第一句话。“说”字乃“悦”字的通假，当高兴、愉快、欢愉讲。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学习知识并且时时地复习它，这不是让人很高兴、很欢愉的事情吗？”

“学”、“习”、“说”（悦）都是动词；“而”是连词；“之”是代词；“时”为副词。这里，我们重点分析一下这个“习”字。

“習”是个会意字，因为“习”的繁体字由“羽”、“日”两上象形字合并构成。“羽”字的本意就是禽类翅膀上的长毛。“羽毛”引申为“翅膀”那是一种文字上的“借代”现象。再后来，“羽”又引申为“鸟类”。所以，古诗词中有“奇禽异羽”之说（张充《与王俭书》）。

江淹有《别赋》一文，其中有“负羽充军”一句。这里显然不是“背着羽毛参军”，而是背负着“箭”（或武器）参军的意思。这里“羽”就是“雕翎箭”，因为“雕翎”绑在箭尾，可以使箭飞行时有定向的作用。

据此，我对“習”字做如下全新解释：“習”字上半部“羽”乃是一只雏鹰，它出窝后的第一门功课就是练习飞翔。向哪里飞呢？“習”字下部分为“日”，代表着太阳，就是要向太阳飞，追逐阳光，向往光明。于是“习”字就有了新的寓义：去闯荡、去创造、去实践、去体验，这符合孔子倡导的“笃行精神”。大学毕业，不要问自己“学什么”，要问自己“会什么”？这个“会”就是“知”“行”合一，就是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就是实践经验。因此，孔子的一句“学而时习之”应该把我们对“学习”的认识提高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才对。

像雏鹰那样，向着太阳飞行吧。我们的一切都将充满光明。

发表于《大连大学报》第419期 第二版　作者:大连大学退休教师 单泽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