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简字理据度分析
汉字自形成的早期即殷商时代就处于变动之中。随着信息处理技术的发展,汉字由繁入简的总体趋势不言自明。然而近年来,伴随着恢复或部分恢复繁体字的呼声以及海峡两岸书同文问题的讨论,一些人又开始质疑简化字存在的合理性,认为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繁体字是有理据的,而简化字是没有理据的。就此观点,李乐毅先生指出,“80%的简化字是古已有之的”。“现行的简化字,绝大多数是来源于历代的简体或俗体;有不少源自古代的草体字;还有一些还是‘古本字’和‘通用字 ’”。他统计了《简化字总表》中“不做简化偏旁用的简化字”(305字),“可做简化偏旁用的简化字”(132字)和“附录”中的“习惯被看作简化字”的选用异体字(39字),发现80%以上的现行简化字都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以前就已经流行或存在的。其中源自先秦两汉的竟占了30%左右。而建国以后新拟的简化字(包括建国以前已经在解放区通行的少量的“解放字”在内)还不足20%①。
本文以1986年10月《简化字总表》为字料,对一表和二表共482个简化字和503个繁体字(有些简化字对应多个繁体字)的理据度进行了统计。
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1.什么是现代汉字。目前,对现代汉字的定义主要有以下3种观点:1)林样楣着眼于字形,把隶变以来的文字都称为现代汉字。2)刑福义和张志公着眼于文字记录的语言,把记录现代汉语的书写符号叫做现代汉字②。3)将1964年《简化字总表》推行以后使用的简化字称为现代汉字。周有光先生基本同意这种观点,“一本今天有代表性的字典(例如《新华字典》1971)里全部“正字”就是一份现代汉字表。”③这里的“现代汉字”指的是第三种概念。
2.意符、音符和记号。意符:凡是和整字在意义上有联系的是意符。音符:和整字在读音上有联系的是音符。记号:和整字在意义和读音上都没有联系的是记号④。整字的意义指的是现代意义而不是古代意义。
3.现代汉字在构字法上的类型。传统的“六书”已经不能概括现代汉字,“象形”,“指事”,“假借”,“转注”已经不再适用。裘锡圭先生指出:“在汉字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字形和语音,字意等方面的变化,有很多意符和音符失去了表意和表音的作用,变成了记号”。所以,这里要明确现代汉字在构字法上的类型:1) 形声字:合体字中由意符和音符构成的字是形声字。传统的形声字,指的是古代字书中的形声字,或者具有形声结构的字,如:江河。也叫广义的形声字。另一种是现代汉字的形声字,指的是意符表意,音符表音的形声字,如:湖榆。也叫狭义的形声字。下文中的“形声字”是指后者,所涉及的繁体字亦按后者来界定是否为形声字(繁体字的音符根据是否为常用字,是否常见,是否可以和其他意符构成形声字来界定)。要指出的是:形声字是指音符与整字的声韵相同,不考虑调。“准确表音”的含义是:音符与整字声韵调全同。多音声旁:即声旁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读音。2) 会意字:由意符和意符构成的字。3)半意符半记号字:由意符和记号构成的字。4)半音符半记号字:由音符和记号构成的字。5)记号字:与音义都无关的字。为记号字的繁体字,本多为象形字,由于字形或字义的变化而看不出是象形字⑤。因为汉字结构复杂,判断一个汉字究竟是结构不能切分的独体字还是包含几个部件的合体字,有时是很困难的。因此,这里不再划分独体记号字和合体记号字。
4.理据与理据度。1)苏培成先生认为“文字的理据就是字理。”“汉字……的理据表现为部件和字音、字意间的联系。看到一个汉字,能够从它的部件联想到它的读音和意义,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语素,这样的字叫有理据。反之……就是没有理据。”2)苏培成提出了现代汉字理据度及其计算公式,把汉字的理据性加以量化。理据度的计算公式是:实际具有的理据值÷最大理据值=理据度。按照字符理论,现代汉字的字符分为三类:意符,音符和记号。意符和音符有理据,记号没有理据。现代汉字中,会意字和形声字是有理据字,每个字的理据值记为10;半意符半记号字和半音符半记号字是半理据字,每个字的理据值记为5;记号字是无理据字,每个字的理据值记为0⑥。
5.简化字与简体字。《辞海·语言文字分册》:“简化字是繁体字的对称”。简化字不同于历史上各个时期出现的简体字。简体字是自古就有的,是民间或个人的,是自发出现的。简化字是解放后经文字改革确定下来的,是官方认可的,是自觉形成的⑦。据此,下文中与繁体字对称的是简化字。
6.声旁表音度。李燕和康加深在《现代汉语形声字声符研究》中以《现代汉语通用字表》为对象,得出“声符”总体表音度是66.04%。“声符表音度指声符的读音与形声字读音的联系的紧密程度。多音对表音度会有影响,在统计时,多音声符构成的汉字使形声结构数要相应地增加。”“由于声韵调在汉语语音构成中的地位是不等的,声韵是主要的,调只起区别作用,因此在打分的时候,声韵调全同的算1分,声韵同的算0.9分。”“表音度=各种表音类型的总分/形声结构数(含多音)*100%。”但李、康是将形符有表义作用或声符有表音作用(不含仅调同类)的形声结构都算是形声字。2)王小宁的《从形声字声旁的表音度看现代汉字的性质》以《现代汉语常用字表》的2500个常用字为字料,将1290个形声字按语音相似(此标准将只有韵同的字也包括在内)的标准进行统计,结论是声旁的表音度是64.4%,也就是64.4%的形声字可以通过它的声旁提示出读音。这里统一用“声旁”这个概念。
7.形旁表意度。形符表意度的值定为0-10分。一个形声字有n个义项时,每一义项的表意度值为10/n分。义项的分值除不尽时,算到小数点后第二位,然后四舍五入,取小数点后第一位数(无论有多少义项,即使各义项均表义,该字的表义度总值仍不得超过10分)。凡形符义跟字义相符或基本相关的,定义为表义,其表义度值为10分。形符跟字义虽然在字面上无直接联系,但确系从本义生化出来,在字义的释文中又有“……像……一样”等字样,定为半表义。字和辞书的释文,虽在字面上不出现跟形符义密切相关的字样,但其内容毫无疑问跟形符义有关的,该形符定为表义⑧。这里使用“形旁”这个概念。
按照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增加、降低、不变这三个标准,下文将1986年《简化字总表》中一表和二表的简化字和繁体字分成三大类。
一.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增加
繁体的形声字简化为简化的形声字时,声旁从不准确表音到准确表音,或声旁从两个读音之一准确表音到只有一个读音且准确表音,或声旁从两个读音均不准确表音到两个读音之一准确表音,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增加。繁体字是半理据字,简化字是理据字,或繁体字是无理据字,简化字是半理据字或理据字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增加。
1)繁体字声旁不准确表音,简化字声旁只有一个读音且准确表音。“驚”简化为“惊”,声旁“敬”简化为“京”,与整字“惊”的读音一致。舰(艦)亦属这种情况。
2)繁体字声旁有两个读音,其中一个准确表音;简化字声旁只有一个读音且表音准确。“糧”的声旁“量”有两个读音liáng和liàng。简化后“粮”声旁为“良” liáng,只有一个读音且准确表音。因此理据度增加。
3)繁体字声旁为多音声旁且不准确表音,简化字声旁也为多音声旁但其中一个读音准确表音。“鍾”的声旁“重”读做zhòng,chóng。“钟”的声旁“中”读做zhōng,zhòng,后者与整字读音一致。
4)繁体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形声字。补(補),担(擔),胆(膽),迟(遲),递(遞),肤(膚),赶(趕),惧(懼),苹(蘋),窍(竅),态(態),痈(癰),忧(憂),运(運),达(達),迁(遷),毡(氈),虾(蝦,叚jiá),战(戰),症(癥),证(證),钟(鐘),桩(樁),雾(霧),牺(犧),钥(鑰)。
5)繁体字是记号字,简化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衅(釁),执(執),点(點),汇(匯),茧(繭),辞(辭),阴(陰),亩(畝)。
6)繁体字是记号字,简化字是形声字。伙(夥),护(護), 霉(黴),吁(籲)(指呼吁)。
7)繁体字是记号字,简化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帮(幫),偿(償),丛(叢),极(極),胶(膠),窃(竊),胜(勝),吓(嚇),宪(縣),优(優),邮(郵),酝(醖),征(徵),毕(畢),华(華),艺(藝),犹(猶),历(曆),历(歴),审(審),沪(滬),巩(鞏)。
8)繁体字是记号字,简化字是会意字。灶(竈),籴(糴),灭(滅),粜(糶),众(衆),双(雙)。
9)繁体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会意字。从(從),尘(塵),笔(筆)。
10)繁体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形声字。愿(願)。
二.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减少
繁体的形声字简化为简化的形声字时,声旁从准确表音到不准确表音,或声旁从常用字到非常用字,或声旁从一个读音但不准确表音到有两个读音但无一准确表音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减少。繁体字是理据字,简化字是半理据字或无理据字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减少。繁体字是半理据字,简化字是无理据字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减少。当繁体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半意符半记号时,由于人们认知汉字时更多依靠音符而不是意符,所以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减少。
1)繁体字声旁准确表音,简化字声旁不准确表音。“礎”的声旁“楚”chǔ准确表音,而简化后的“础”的声旁“出”chū表音不准。忆(憶),拥(擁),岭(嶺),毙(斃),痒(癢)同属这种情况。
2)繁体字声旁属常用字,简化字的声旁为非常用字。“踴”的声旁“勇”是常用字,简化后的声旁“甬”非常用字。
3)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不准确表音;简化字声旁有两个读音,皆不准确表音。“療”(“尞”为常见偏旁,如“撩燎僚”)的声旁“尞liào ”虽然不准确表音,但只有一个读音;“疗”的声旁“了”有两个读音liǎo和le,均与整字读音不同。
4)繁体字是形声字,简化字是记号字。表(錶)(指钟表),电(電),兰(蘭)(“阑”是常见声旁),了(瞭)(“尞”是常见声旁。明白,懂得),面(麵),曲(麯),朱(硃),云(雲),咸(醎),卷(捲)(juǎn),克(剋)(指战胜;消化),回(迴),困(睏),团(糰)(“團”是常见声旁。食物),胡(鬍),蔑(衊),舍(捨), 台(檯),台(颱),须(鬚),苏(囌),旋(镟),冬(鼕),合(閤),夸(誇),蒙(矇),蒙(濛),蒙(懞),姜(薑)(“畺”是常见声旁)。(“电”和“云”等古象形字,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所以都算作记号字)。
5)繁体字是形声字,简化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涂(塗),苏(蘇),赃(贜),脏(臟),庄(莊),誉(譽),酱(醬),获(獲),获(穫),划(劃)(“畫”是常见繁体字),观(觀),灯(燈),袄(襖),帘(簾),淀(澱),浆(漿),桨(槳),疖(癤),疟(瘧),坝(壩),拣(揀),垒(壘)(“畾”为常见声旁),爷(爺),扑(撲),仆(僕),灿(燦),芦(蘆),炉(爐),怀(懷),猎(獵),搀(攙),谗(讒),馋(饞)。
6)繁体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记号字。借(藉),坏(壞),朴(樸),制(製),币(幣),厂(廠),系(係),向(嚮),气(氣),导(導),邓(鄧),吨(噸),顾(顧),际(際),价(價), 奖(獎),仅(僅)(堇为常见声旁),累(纍),邻(鄰),辟(闢),层(層),余(餘),复(複),复(復),家(傢),离(離),丽(麗),杀(殺), 脏(髒),松(鬆),冲(衝),敌(敵),旧(舊),厅(廳)。
7)繁体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记号字。凿(鑿),网(網),硷(鹼),叶(葉),爱(愛),击(擊),见(見),买(買),卖(賣),关(関),卜(蔔),鱼(魚),凤(鳳),圣(聖),声(聲),节(節),罗(羅),发(髮),卤(滷),产(產),刮(颳)。
8)繁体字是会意字,简化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轰(轟),扫(掃),聂(聶),伞(傘),夹(夾)。
9) 繁体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简化字是半意符半记号字。御(禦),号(號),洼(窪),阳(陽)。
10)繁体字是形声字,简化字是半音符半记号字。致(緻)。
三.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不变
繁体的形声字简化为简化的形声字时,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都会造成误读,或均不准确表音,或均准确表音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不变。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理据字,都是半理据字时,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不变。
1)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整字有两个读音;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都有两个读音。因简化字和繁体字都有可能误读,所以理据度不变。“種”读zhǒng和zhòng;声旁“重”有两个读音:zhòng,chóng,前者与整字读zhòng时一致。简化后,“种”声旁“中”zhōng,zhòng,仍是只有一个与整字读zhòng时一致。所以,理据度不变。
2)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整字有两个读音,简化前的声旁与整字两个读音之一一致,简化后的声旁与整字的另一个读音一致。所以理据度不变。“佣”有两个音:yōng和yòng,其声旁读“用”;简化前“傭”的声旁读“庸”yōng,都不能涵盖整字读音。所以,理据度不变。
3)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的声旁和简化字的声旁均有两个读音,均表音不准。“腫”的声旁“重”读zhòng和chóng,“肿”的声旁“中”读zhōng和zhòng,均与整字读音不同,故理据度不变。
4)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读音相同,但均不准确表音。远(遠)的声旁“元袁”均读yuán,不准确表音。另有纤(縴)(qiàn)。
5)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读音不同,但都不准确表音。“响響”的声旁“向xiàng鄉xiāng”都不准确表音。另有认(認)。
6)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均属常用字且准确表音,但简化后的声旁使用频率更高。“礬”的声旁“樊”较“矾”的声旁“凡”使用频率低,简化成“凡”易于认读。但“樊”仍属常用字,所以理据度不变。另有园(園)。
7)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和简化字声旁都准确表音,前者是繁体字。“攔”的声旁“闌”虽是繁体字,但较常见。与“木”字旁构成的“欄”仍读lán。简化成“拦”,“栏”只是便于认知,理据度不变。装(裝)。
8)繁体字和简化字声旁都是形声字。繁体字声旁结构复杂,属于非常用字,但组成一系列读音有规律的字且只有少量例外。简化字声旁有两个读音,其中之一准确表音。所以,简化字较繁体字理据度不变。“冓”不是常用字,但构成“溝”“購”“ 構”“篝”等都读gou,只是声调不同。而简化字声旁“勾”有两个读音gōu(沟),gòu(购构)。所以,“沟购构”较“溝購構”理据度不变。
9)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半意符半记号字。势(勢),动(動),适(適),
签(籤),盖(蓋),夺(奪),触(觸),纤(纖),缠(纏),聪(聰),标(標),洁(潔),恼(惱),脑(腦),酿(釀),盘(盤),国(國),琼(瓊),热(熱),体(軆),药(藥),进(進),断(斷),宝(寶),碍(礙),伤(傷),筑(築),过(過),鸡(雞),妇(婦),怜(憐),洒(灑),晒(曬),荐(薦),湿(濕),时(時),树(樹),叹(嘆),铁(鐡),袜(襪),妆(妝),跃(躍),烛(燭),浊(濁),带(帶),虑(慮),孙(孫),蚕(蠶),忏(懺),衬(襯),坟(墳),柜(櫃),讲(講),炼(煉),坛(墵),随(隨),协(協),坛(罎),虏(虜),胁(脅),渊(淵),昼(晝),悬(懸),钻(鑽),恳(懇),垦(墾)。
10)繁体字和简化字都是半音符半记号字。烂(爛),剧(劇),据(據),样(樣),亿(億),阶(階)。(“豦”构成的一系列字读音相近,属常见声旁)
11)繁体字与简化字都是记号字。秋(鞦)(秋千),让(讓),来(來),
风(風),冈(岡),医(醫),沈(瀋),确(確),庐(廬),礼(禮),当(噹)(金属撞击),录(錄),亲(親),肮(骯),板(闆),报(報),别(彆),彻(徹),称(稱),惩(懲),处(處),独(獨),堕(墮),范(範),奋(奮),粪(糞),谷(穀),汉(漢),壶(壺),欢(歡),环(環),还(還),积(積),继(繼),艰(艱),歼(殲),竞(競),块(塊),腊(臘),蜡(蠟),类(類),联(聯),练(練),临(臨),陆(陸),窜(竄),驴(驢),乱(亂),么(麽),梦(夢),庙(廟),拟(擬),凭(凴),启(啓),牵(牽),寝(寢),庆(慶),权(權),劝(勸),扰(擾),涩(澀),实(實),兽(獸),帅(帥),台(臺),誊(謄),听(聽),图(圖),团(團),椭(橢),稳(穩),务(務),戏(戯),显(顯),亵(褻),兴(興),压(壓),盐(鹽),养(養),应(應),郁(鬱),杂(雜),枣(棗),斋(齋),赵(趙),折(摺),这(這),只(衹),只(隻),壮(壯),状(狀),准(準),总(總),选(選),罢(罷),备(備),边(邊),宾(賓),参(參),仓(倉),尝(嘗),齿(齒),刍(芻),党(黨),对(對),队(隊),归(歸),龟(龜),画(畫),汇(彙),会(會),监(監),将(將),尽(盡),尽(儘),举(舉),壳(殼),灵(靈),刘(劉),娄(婁),仑(侖),难(難),宁(寧),岂(豈),佥(僉),乔(喬),穷(窮),区(區),啬(嗇),师(師),寿(壽),属(屬),岁(嵗),条(條),献(獻),写(寫),寻(尋),厌(厭),尧(堯),隐(隱),郑(鄭),质(質),虫(蟲),麦(麥),隶(隷),办(辦)(“办”有4个义项:处理,办理;举办,建设;大量地购置;处罚。这4个义项均与“力”无关),才(纔),丑(醜),出(齣),飞(飛),干(乾),干(幹),个(個),后(後),开(開),斗(鬥),儿(兒),亏(虧),千(韆),书(書),术(術),虽(雖),头(頭),卫(衛),习(習),系(繫),县(縣),里(裏),单(單),当(當),发(發),丰(豐),广(廣),几(幾),戋(戔),乐(樂),龙(龍),卢(盧),农(農),齐(齊),万(萬),韦(韋),无(無),乡(鄉),严(嚴),业(業),义(義),与(與),专(專),丧(喪),长(長),车(車),东(東),尔(爾),两(兩),卤(鹵),马(馬),门(門),黾(黽),鸟(鳥),肃(肅),乌(烏),亚(亞),页(頁),贝(貝),为(為)。
按照前文所述的计算方法,归纳出下列表格
理据度表
总字数 理据字 半理据字 无理据字 实际理据值 最大理据值 理据度
繁 503 94 162 247 1750 5030 34.79%
简 503 70 144 289 1420 5030 28.23%
声旁表音与形旁表意数值表
说明:1)繁体字中,“瞭臟觀瘧種”有两个读音。“艦糧鍾麯捲捨镟矇濛懞贜臟醬漿槳種”的声旁有两个读音。
2)简化字中,“担纤症钥吁佣”有两个读音。“种”有三个读音。“钟沟购构补赶种”的声旁有两个读音。“疗”的声旁有三个读音。
3)下表中声旁表音值为一个声旁表音的最大值,其他的值在计算时计入而不在表中列出。
4)(10/2)*2的含义是,形声字有两个义项,形旁与两个义项都相关。
繁体字 声旁表音 形旁表意度值 简化字 声旁表音 形旁表意度值
驚 0.9 10/3 惊 1 10/3
艦 1 10/1 舰 1 10/1
糧 1 (10/2)*2 粮 1 (10/2)*2
鍾 0.9 (10/5)*3 钟 1 (10/5)*3
礬 1 10/1 矾 1 10/1
溝 0.9 (10/2)*2 沟 1 (10/2)*2
購 1 10/1 购 1 10/1
構 1 (10/3)*2 构 1 (10/3)*2
迟 0.9 10/2
胆 0.9 10/3
补 1 10/4
担 0.9 10/2
递 1 10/2
肤 1 10/1
赶 0.9 (10/5)*3
惧 1 10/1
苹 1 10/1
窍 0.9 10/2
态 1 10/2
痈 0.9 10/1
忧 0.9 (10/2)*2
运 0.9 (10/4)*2
达 0.9 10/5
迁 1 10/3
毡 0.9 10/1
縴 0.9 10/1 纤 0.9 10/1
虾 0.9 10/1
癢 1 10/1 痒 0.9 10/1
战 1 10/2
症 1 10/1
证 1 10/2
钟 1 (10/5)*3
桩 1 10/2
雾 1 (10/2)*2
牺 1 10/1
钥 1 10/1
伙 1 (10/4)*2
护 1 (10/2)*2
霉 0.9 10/2
吁 0.9 10/1
礎 1 10/1 础 0.9 10/1
憶 1 (10/2)*2 忆 0.9 (10/2)*2
擁 0.9 10/3 拥 0.9 10/3
嶺 1 (10/2)*2 岭 0.9 (10/2)*2
斃 1 10/1 毙 0.9 10/1
踴 1 10/1 踊 1 10/1
錶 1 10/1
電 1 10/3
蘭 1 (10/2)*2
瞭 0.9 10/1
麵 1 (10/2)*2
麯 1 10/1
硃 1 10/1
雲 1 10/2
醎 1 10/1
捲 1 10/3
剋 1 10/1
迴 1 10/1
睏 1 (10/2)*2
糰 1 10/1
鬍 1 10/1
衊 1 10/1
捨 1 10/2
檯 1 10/1
颱 1 10/1
鬚 1 (10/2)*2
囌 1 10/1
镟 1 (10/2)*2
鼕 1 10/1
閤 1 10/1
誇 1 (10/2)*2
矇 1 10/3
濛 1 10/1
懞 1 10/1
薑 1 10/1
塗 1 10/4
蘇 1 10/2
贜 0.9 10/1
臟 1 10/1
莊 0.9 10/4
譽 0.9 10/2
醬 1 (10/4)*2
獲 1 10/2
穫 1 10/1
劃 1 10/4
觀 0.9 (10/3)*2
燈 1 10/1
襖 0.9 10/1
簾 1 10/1
澱 1 10/1
漿 1 (10/2)*2
槳 0.9 10/1
癤 0.9 10/1
瘧 1 10/1
壩 1 (10/2)*2
揀 1 (10/2)*2
壘 1 (10/2)*2
爺 0.9 (10/4)*2
撲 0.9 10/2
僕 1 10/2
燦 1 10/1
蘆 1 10/1
爐 1 10/1
懷 1 (10/5)*3
獵 1 (10/2)*2
攙 0.9 10/2
讒 1 10/1
饞 1 10/2
種 0.9 10/4, 10/1 种 1 10/1
傭 1 10/2 佣 0.9 10/2
腫 0.9 10/1 肿 0.9 10/1
遠 0.9 10/4 远 0.9 10/4
愿 0.9 (10/4)*3
響 0.9 (10/4)*4 响 0.9 (10/4)*4
認 0.9 10/2 认 0.9 10/2
礬 1 10/1 矾 1 10/1
園 1 10/2 园 1 10/2
緻 1 10/1
攔 1 10/1 拦 1 10/1
欄 1 (10/5)*3 栏 1 (10/5)*3
裝 0.9 10/5 装 0.9 10/5
療 1 (10/2)*2 疗 0.9 (10/2)*2
据此可以算出,繁体字中,形声字的声旁表音度是86.93%;简化字中,形声字的声旁表音度是85.15%。繁体字中,形声字的形旁表意度平均为8.25;简化字中,形声字的形旁表意度平均为7.466(下图将这两个数值换算成百分制单位数字)。
上面这三个图表清楚的表明,繁体字优于简化字,理据度比简化字高6.56%,声旁表音率比简化字高1.78%,形旁表意率比简化字高7.84%。但是,显而易见,数值相差并不大。《简化字总表》三表中的1753个简化字是应用第二表所列简化字和简化偏旁得出来的,所以,可以说,即使加上三表的简化字,上面的数字也基本反映了《简化字总表》繁简字的状况。简化字顺应了文字发展由繁到简这个总体趋势,在普及教育和信息处理中的优越性也是不可否认的。所以,简化字是能够经受历时间考验的。
(感谢李禄兴老师对本文的悉心指导,尤其是在分类过程中所付出的心血。)
注:
①参见李乐毅《80%的简化字是“古已有之”的》。
②参见潘文《现代汉字的定义及其结构方式》。
③转引自苏培成《二十世纪的现代汉字研究》P40。
④见苏培成《现代汉字学纲要》P73。
⑤见苏培成《现代汉字学纲要》P74-79。
⑥见苏培成《现代汉字学纲要》P81-83。
⑦参见邹哲承《简化字不等于简体字》。
⑧参见费锦昌、孙曼均《形声字形旁表义度浅探》。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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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哲承、黎明《简化字不等于简体字》,载《语文建设》199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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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现代汉字的定义及其结构方式》,载《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4期。
李乐毅《80%的简化字是“古已有之”的》,载《语文建设》1996年第8期。
王小宁《从形声字声旁的表音度看现代汉字的性质》,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14卷第1期。
(中国人民大学对外语言文化学院 邱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