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简化 保持稳定

作者 高家莺 颜逸明 费锦昌 范可育 来源 《语言文字报》 发布时间 2014-11-06

如何正确处理简化字与繁体字的关系,同时又保持汉字使用在一定时期内的稳定,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焦点。类推简化是汉字简化课题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多年来,在明知无限类推简化将给汉字系统带来许多弊病的情况下,类推简化的势头仍有增无减,这是不可忽视的问题。本报特邀请四位语言文字研究专家就汉字简化与稳定问题发表看法,希望能引发大家的思考……

范可育(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如何正确处理简化字与繁体字的关系,同时保持汉字使用在一定时期内的稳定,一直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通用规范汉字表》(以下简称《字表》)坚持汉字简化的方向,对简化汉字的认识令人信服。研究者一般认为,《字表》从四个方面肯定了简化字的作用与地位:一是方便了几亿人的认字和写字,二是加快了我国普及教育和成人扫盲的步伐,三是简化字已经成为传播现代信息和国际交流的载体,四是简化字在传统文化现代化方面起到了十分积极的作用。一个坚实的结论是:简化汉字已经成为国内外大多数汉字使用者的习惯,根据文字使用社会性的原则,坚持简化的方向是完全正确的。比如已被有些语文工具书恢复为字头的“濛”,《字表》还是坚持《简化字总表》的做法,仍用“蒙”来简化。写作“细雨蒙蒙”并不会造成语义混淆。有人说,“蒙”加“氵”旁才能与“细雨”相应,那么,沙尘暴造成的“蒙蒙”是不是还要加上“石”旁呢?
颜逸明(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坚持汉字简化方向,并不等于民众在使用简化字的过程中没有遇到问题,比如一个简化字对应两个甚至三个繁体字(或传承字)的时候,简繁转换经常出现差错,闹出了“歌後鄧麗君”“秀美理發廳”“窗明幾浄”“封麺設計”等笑话。《字表》正视这个问题,并从有利于民众使用出发,在表后附了《规范字与繁体字、异体字对照表》,列出字表中3120个规范字及相应的繁体字、异体字,收录了与2546个规范字相对应的2574个繁体字,还对96组一个规范字对应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的字际关系进行了分解。又在《〈通用规范汉字表〉解读》一书中列表作了更加详细的分解说明,明确了它们之间的字用分工职能。这些务实的做法对民众正确掌握和便捷使用简化字十分有用。
高家莺(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为了坚持汉字简化方向,确保《字表》不恢复一个繁体字,在研制过程中,《字表》妥善处理了一些很难处理的问题。比如“剋(kè)”,《简化字总表》是作为“克”的繁体字。但“剋”另有kēi音,字义为“训斥、打人”。这一音义原有较浓的方言色彩,现在已经进入共同语,所以,《字表》把它与“克”分开,就是不把它看作“克”的繁体字,而视为“克”字繁体“剋(kè)”的同形字,收入第二级字表。
范可育:类似的还有“二噁英”的“噁(è)”,字表类推简化后收为三级字。有的人误解为恢复了繁体字。其实,“二噁英”的“噁”是作为科技用字收入第三级字表的。它与“恶心”的“恶(ě)”的繁体“噁”是两码事。这两个字只是同形字,读音也不同。
费锦昌(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研究员):还有“钟”“锺”。《简化字总表》把繁体的“鐘”“鍾”都简化为“钟”,现在《字表》沿用《简化字总表》,但在第三级字表中增收了简化字“锺(鍾)”,同时注明“用于姓氏人名时可简化作‘锺’”。为什么要这样处理?是既要保持把“鐘”“鍾”都简化为“钟”这一繁简关系不变,使社会语文生活不出现用字习惯的变化反复,又要照顾社会民众已经在姓氏人名中广泛使用简化字“锺(鍾)”这一现实状况。日常语境与特殊语境都照顾到了,表现出《字表》在研制过程中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
颜逸明:类推简化是汉字简化课题中的一个重要问题。由于《简化字总表》(1964年)“说明”中有这样的规定:“未收入第三表的字,凡用第二表的简化字或简化偏旁作为偏旁的,一般应该同样简化”,这么多年来,在明知无限类推简化将给汉字系统带来许多弊病的情况下,类推简化的势头仍是有增无减。
费锦昌:《字表》的研制过程中,曾以《简化字总表》第二表为标准,对《汉语大字典》54,678字范围内所有符合条件的繁体字作了穷尽性的类推简化,共得出新的类推简化字形12,818个,增幅达23.5%。其中有许多同形字和不符合汉字结构规律的怪字形,而这些新增字形在当今又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由此,研制人员得出“对全部繁体字进行类推简化,既无必要也无可能”的结论。
高家莺:《字表》对汉字的简化持谨慎态度,为了保持汉字字形的相对稳定,《字表》对类推简化采取了严格掌握的原则。《字表》的“说明”告诉读者,在《简化字总表》和《字表》未收的类推简化字中,经过严格甄别,《字表》只增收了226个类推简化字,承认它们“通用规范汉字”的资格。这等于宣布,除了这226个类推简化字外,社会上出现的在《简化字总表》和《字表》之外的其他类推简化字,都不属于“通用规范汉字”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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