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孤诣收藏甲骨

作者 易益文 来源 《语言文字报》第515期 发布时间 2014-11-08

在罗振玉之后,苦心孤诣搜寻甲骨的甲骨学家,就只有胡厚宣了。

胡厚宣以为:做考释,应该从全部甲骨文字的研究入手。因此,在史语所工作的7年时间,胡厚宣就努力搜求各家甲骨。

1940年胡厚宣到避难成都的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工作,专门从事甲骨文字的研究与教学工作。他职业固定,薪水丰厚,可以满足收购甲骨的愿望。

抗战期间,安阳一带沦陷。小屯殷墟遗址再次遭到劫难,又有一大批甲骨被盗掘出来,经过古董商之手,分散到全国各地。抗战刚结束,胡厚宣就从后方飞往北平、天津、上海、南京,调查并收集在战争中出土、流散的甲骨文字。

胡厚宣在京、津地带探寻了40多天,买到甲骨实物2000多片,拓片6000张,摹片2000张,共计得到甲骨资料10000多片。

在庆云堂碑帖铺,胡厚宣看到有一片人头骨刻辞和一片牛肋骨刻辞,这都是甲骨中的稀有之物,相当重要;还有半块龟板,上记四方风名。胡厚宣此前曾做过考证甲骨文中四方风的论文,而此板内容正与之相关。胡厚宣通过朋友帮忙,店主终于允许他从中挑选500片。等后来回到成都,胡厚宣把那半块四方风片龟甲拿出仔细研究,发现正和十三次发掘所得的半块吻合。这件事令胡厚宣兴奋了好一阵子。

在北京的搜寻中,最令胡厚宣感动的莫过于著名甲骨学家于省吾。于省吾把自己所藏的全部甲骨和全部甲骨拓片借给胡厚宣,让他一一抄录摹写。并且慷慨允诺,胡厚宣可以自由引用和发表。如此胸襟,在古物收藏界绝无仅有。

于省吾所藏的甲骨中有一片(《存下》919)为牛骨刻辞,反面是一个完整无缺的干支表,正面是一篇178字的记事刻辞,非常珍贵。刻辞记录的是帝乙帝辛时期一次打仗情况:有俘虏的卒帅,有缴获的车马盾矢,还有用俘虏的首级祭祀祖先,等等。不仅内容重要,而且字数甚多。这是十几万片殷墟甲骨中最长的刻辞之一,也是一篇关于商代末年重要的战争文献。

1946年秋,胡厚宣又来到上海。从古董商手中,买到了在小屯盗掘出土的甲骨,共1000片左右,都是第三、四期的东西。这批材料相当重要,其中有两板最大最全的牛肩胛骨。这为推测当时商代人整治甲骨的方法、程序,提供了最好的样本。另外,在第四期甲骨中,少见“妇好”之名,而在这批甲骨中就出现了4次之多,这为1976年发现妇好墓而引起的有关问题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1953年,胡厚宣又到华北、东北、华东等地搜寻甲骨,他先后编辑出版了《战后京津新获甲骨集》《战后宁沪新获甲骨集》《战后南北所见甲骨录》《甲骨续存》。这些书著录甲骨共达13814片,占殷墟所出全部甲骨的近十分之一。胡厚宣之于甲骨学,可谓居功甚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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